听蝉

女局×娜恰 可爱的小哭包会遇见懂她的局长嘛？

审讯室。

娜恰斜在椅子上，指尖把玩着一条青绿的小蛇，是一条竹叶青。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对面局长的话，整个人懒散极了。

竹叶青向局长吐出蛇信。张开的嘴让局长看清了里面的毒牙。白的反光，齿尖滴落着唾液。局长瞬间头皮发麻，她最怕的就是蛇了。又见那蛇转过三角头，面对着娜恰。娜恰朝它一笑，对着信子伸出了手。竟在审讯室里与毒蛇玩闹起来，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。

而局长原打算提醒她小心被咬的，可她又与小蛇玩得开心。像是没有把她之前说的话放心上。任谁被无视都会不舒服，局长也不例外，她眉间一蹙。修长白嫩的指尖轻叩桌面，示意娜恰不要继续玩闹。

可娜恰依然我行我素，不理局长。

“娜恰？”局长微微抬高了些音量。“你有在听我说话嘛？”

娜恰也只是斜睨了她一眼，微微点头。可手上的动作没停下，那竹叶青从她中指绕道小指，灰暗的灯光下，又像是带上了一枚枚青绿的戒指。那蛇年岁很小，听说是才出生不久的。在缠绕的过程中时不时就要在娜恰手上舔上一口，露出毒牙。若不是娜恰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禁闭者，局长想。她可能在就被咬上好多次了。

早在这蛇出生时局长就委婉的提醒过，就算要养，也要养一些无毒的。纵使娜恰不怕，可管理局总归还是有那些普通人。她们可没有狂厄的力量。但娜恰不愿意，说这就是她的宠物。局长也没办法，只得同意她的要求。毕竟管理局也有其他禁闭者养宠物，总不能厚此薄彼。

局长现在真有些生气了，娜恰不仅没理她，反而变本加厉的趴在了桌上。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了。

这也要怪她，当初是她把审讯椅拿走，让夜莺改成这样一张桌子，两张椅子。以面谈的形式来了解情况的。当然，这也是在深度了解过禁闭者之后才会下的决定。

“娜恰，你把它放开，我们先谈论你的问题。然后你回去可以尽情的玩耍。”末了，她又加上一句，“只要不妨碍到别人。”

这句话瞬间让娜恰炸毛。她一下子抬头，那双竖瞳紧紧的盯着局长。“我倒想知道，我到底妨碍了谁？”她说的字正腔圆，言语却很冰冷，眉目含霜。配合她那分叉的舌尖，像是一条来自亘古的毒蛇，随时准备把眼前之人吞吃入腹。又故意露出了她的尖牙，威胁之意，不言自明。

局长眉间又是一蹙。她无视了娜恰的威胁。继续开口说道：“这几个月来，你几次与工作人员，其他禁闭者产生摩擦，动不动就要威胁人家生命。”她一边说着，一边拿起文件。这些都是工作人员传上来的报告。

“还有，不。算了没什么。”她将最后一份报告按下。那是一个女性工作人员发来的，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，应该才毕业没多久。

娜恰的竖瞳更加阴沉。

“看来，你想让我咬你一口？”

局长还没答话，娜恰又一下笑了出来。转变速度之快，让局长还没反应过来。然后，她就感到一个滑腻的物体寻上了她的小腿。

她低头一看，差点尖叫出声。是刚才的竹叶青，像是心灵感应一样，那竹叶青竟然也看向她。然后，吐出毒信。

……

她两腿一颤，这家伙竟然还想着钻进她的裤腿！

“局长，不要走，就留在这儿陪陪我好吗？”娜恰莞尔一笑，端详着局长的窘态。

局长闭上眼，深吸几口气，“娜恰，我真的生气了，你快让这东西离开！”即使她鼓足勇气，可那灰色的眸子里依然带有几分恐惧。

局长看着竹叶青，娜恰看着局长，她一下子就泄了气。竹叶青也收了回来。只是在局长看不见的地面，竹叶青颤抖着回到娜恰脚边，如果有人此时看它眼睛，就会发现那心灵的窗户往外倒映的，才是真正的恐惧。

局长这才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。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之中，虽然局长没怪娜恰，但娜恰此时已经不想再听了。

审讯自此陷入僵局，面对娜恰的不配合，局长也毫无办法。今天的审讯就此作罢。

……

从审讯室里出来，才发现夕阳西斜。可一看时间也没多晚。冬天的太阳下山总是很快。

迎面吹来一股风，冷得她打了个寒颤。

娜恰更怕冷吧？她刚想和娜恰说，才回头，娜恰却已经走她前面去了。她伸手，却在衣角上划过。可这寒冬腊月，容不得她多想，又急忙的把手收回来保暖。

她裹紧了风衣，远处。是娜恰，还有即将下山的夕阳，她看着那几颗光秃秃的树，竟然感受到了几分萧瑟。她摇摇头，快步走向食堂。

……

局长喝下一大碗浓汤。又擦了擦嘴，这才对面前的小姑娘询问情况。

她是专门安排去记录娜恰的。这在所有禁闭者中也是独一份，只因为娜恰对环境的要求太高，曾让蛇遮住身上某些部位后褪光衣物以示对工作人员的示威不满。闹腾了大半天，是她赶过去才把这事儿解决好的。

自此之后，有关娜恰的一切行动她都只配备女性工作人员了。但娜恰的性格过于敏感，相处时间一久难免起摩擦碰撞，娜恰此时就总是极端的威胁人的生命。可此时负责她的人员又都是女孩子。总要更娇气一点。这一来二去，倒弄得局长很是尴尬。就在局长头痛的时候，眼前这位才毕业没多久，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小姑娘走了进来。主动与娜恰接触，没想到的是她俩相处很好，少有摩擦。

可也正因为如此，当局长收到来自她的反馈报告时，才会立刻去询问娜恰，可娜恰一点也不配合。

“局长，我是来请求收回那份报告的。”少女有些紧张。局长示意她继续说，她才开口：“一开始的时候，我的确很不满，还委屈的哭了一阵。但她本质也是想让我开心。我就，我就……对不起，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
局长突然扑哧一笑，“那你还愿意和娜恰一起嘛？”

少女挠挠头，“就怕娜恰不肯原谅我。”

局长摸摸她的头：“做错事，就去请求对方原谅就好啦，不管结局如何。”

“也，也是啦。欸，局长你去哪儿？”

“和你一样，去祈求原谅啦~”

局长跟随着枷锁，来到一处山巅。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。照亮了脚下的路，路的尽头，是坐在悬崖旁边的娜恰。那是她此行的目的，那也是她要诉说道歉的对象。

但同时，面前那条竹叶青也挡在她的前面。青绿的蛇吐着信。反光的毒牙滴涎水。就这么走过去，会被咬一口吧？

娜恰能感受到她在，可是她没有转过身来纠缠她，说明确实是生气了。

局长咽了口唾沫，鼓足勇气往前踏出一步。竹叶青也动了，悉悉索索的游了过来。她下意识的就跑，可刚回头，她又停了下来。

她本就是来道歉的，此时若走，那岂不更让娜恰伤心？

想到这儿，她慢慢的转过身，蛇又退了回去，停留在原地。还好没有回头就撞见一只血盆大口。可她反而比原来更远了。她深吸气，鼓足劲。不打败巨龙，怎么救到公主？

又走出一步，然后是两步。

好像，走出了第一步，也没那么难了？她越走越快，那蛇的身影被她紧紧盯住，也越来越大。可是她再大也不过是一个初生的婴孩。

她越过了竹叶青，然后飞奔到娜恰身边。她坐在山崖上，她也就坐在山崖上。只是娜恰偏过头去不看她。

“好漂亮的月亮啊，真是最佳的观赏位置。娜恰你是怎么发现的？”

局长张开手，透过指缝看月亮，斗大如盘。皎皎月光落在她们身上，她们坐的好高，仿佛那月桂蟾宫近在咫尺。

“快点走，不然我就要咬你了。”娜恰没接她的话茬。

局长却莞尔一笑把右手伸到了娜恰面前，反问她。

“你要咬那根？”

娜恰抓住了局长修长白润的玉指。张开嘴一口咬了上去。

局长只是看着她笑。她的食指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。这感觉很奇妙，她以前从没经历过。

娜恰也舍不得下重口，又把局长放开。

指腹渐渐渗出两滴圆润的血珠。

娜恰又张开嘴吮吸。

许久才分开，拉出一条旖旎的线。被一阵风吹断。

娜恰这才抬头看局长，局长温柔的笑，然后向她道歉。

娜恰感到有些羞涩，她下意识的咬唇，却被局长的指尖堵住。

而这次进来的，是小指。

局长接着说，“你牙长，唇又薄。若想咬，便咬我的手指好了。”

娜恰吐出手指转身要走，却被局长从背后保住。

“对不起，娜恰。这次是我错了，请原谅我好嘛？要是以后我又误解了你，便让竹叶青咬我。叫我毒发身亡，可好？”

“你看你，本来狂厄的侵蚀就严重，还不知道好好爱惜。浑身上下这么冷。嘴唇都冻得发紫了。”

“原谅我，好嘛？”

娜恰没说话，只是哭。

又一阵风过，吹起冰冷的夜。局长将她的风衣的扣子解开，包裹住娜恰。

彼此间冷与热的体温开始交汇，逐渐融合在一起。

天上是皎皎月光，地下有一条青蛇，呲呲的吐着信子。

……To be continued……